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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政府關門 不只是鬧劇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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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1月20日~22日美國政府關門是不是鬧劇一場?從共和、民主兩黨都盤算著從中得到政治利益的角度而言,政府關門確實是一場為時極短的鬧劇。但若從整體經濟發展與金融市場的面向觀察,就真是胡鬧過了頭。

 先就共和、民主兩黨各自撥打的算盤來看,即使各方民意調查顯示川普(D. Trump)就任一週年的民意支持度,位列近代美國總統之末,但若將CBS民調結果以政黨屬性細分,可發現有高達80%的共和黨籍受訪民眾,認同川普總統的工作,顯見川普仍成功取悅支持者,也穩坐共和黨人氣王寶座。這讓那些意欲借川普之勢的參議員,可以在今年期中選舉主打「比起讓政府正常運作,民主黨更在乎非法移民的權益」等有競選渲染力的口號,搶攻選票。

 同樣的,這次民主黨採取強硬姿態的關鍵也是基於民調。根據Washington Post-ABC News的調查,有48%受訪民眾認為總統川普與共和黨國會議員要為這次政府關門負最大責任,僅有28%認為責任在於民主黨議員。值此之際,理性問政的效益遠不如刷存在感,讓選民有感的政策操作,故在川普執政週年、赴世界經濟論壇等重大政治事件前夕,讓政府關門對其最有利。

 於是,雙方不約而同地採取英文俗諺中的「踢罐子」(kick the can down the road)操作,也就是始終沒有真正解決問題,僅不斷設立新的時限,營造出一種「裝忙」,讓選民感覺到議員有在做事。從1月22日兩黨協議讓暫時撥款案時效延至2月8日,即可看出雙方都志在製造另一個衝突點,而非解決問題。

 問題是,有別於政治上的短線操作,這回政府關門突顯出美國政黨政治極化(political polarization)現象,很可能會對經濟發展和金融市場產生長期影響。首先,以這次令雙方僵持不下的非法移民議題來看,根據普優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研究,非法移民在很大程度上填補了美國服務業、建築業、農業等勞力工作的供給不足,特別是在當前美國勞動市場已明顯吃緊,強硬遣返非法移民將加劇國內勞動市場瓶頸,不利經濟成長,是以遣返非法移民政策本就存在彈性執行的空間。但在雙方立場更趨極化下,一個原本可以理性討論的政策,最後演變成雙方爭取各自基本教義派選民的工具。

 再者,政黨政治極化現象也等同政府失靈,讓許多理論上有利經濟發展的政策無法順利推動。例如透過分配政策遏止貧富不均、避免具有自然獨占(如資訊、電信等)特徵的產業,將經濟利益整碗捧去、基於外部性及不可排他性的考量,由政府提供且有助經濟的基礎建設,都被國會兩黨對峙波及而受阻;抑或對溫室效應等具有負面外部性的議題,因政治人物喜好或利益考量,遭到漠視。更關鍵的是,一個忙於對峙的政府將缺乏因應負面衝擊時的能力,導致經濟更為脆弱。

 同時,對金融市場來說,股票市場中的各類股間將因政府失靈而有差異化表現,像是具有自然獨占特性的大企業,將會攫取更多的經濟利潤,需要依靠政府政策推動的內需產業,將面臨比較多壓力;債券市場也會反映政府失靈造成生產力無法有效提升,使殖利率曲線更趨於平坦;外匯市場則基於兩黨更擁抱基本教義派,使國際事務運作成為其內政問題的延續,缺乏整體的考量,使美國的對外政策愈來愈趨於不可預測,讓其他國家開始質疑目前以美元作為主要清算機制的貨幣體系,進而養大去美元化的浪潮,若再搭配美國政治失靈的無能狀況持續,則當前弱勢美元與聯準會持續升息相伴的矛盾情形將成常態。

 易言之,短線上只要不涉及到舉債上限,美國政府關門頂多加大金融市場的波動,不太會產生實質影響,似乎提供兩黨政治人物胡鬧的本錢。但長遠看來,政府關門對美國經濟與金融市場的影響,不可謂之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