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1984年夏天來臺灣學習中文,認識臺灣已經超過30年,也成了臺灣女婿;就我多年的觀察,臺灣和荷蘭有許多共同之處:地狹人稠、沒有龐大的內需市場,但仍然透過海事文化,發展出傲人的經貿成績,並且享有民主開放的社會。
2年半前,荷蘭政府派任我當代表駐節臺灣,我就思考要如何把適用臺灣的荷蘭經驗一起帶來。我在研究思索時,發現荷蘭因為自然資源匱乏、廢棄物處理困難,因此積極推動「循環經濟」,已經領先許多國家。
透過荷蘭政府的政策報告,我了解循環經濟並不只是回收、再利用,而是在生產、製造、興建之前,就致力設計出「零廢棄」的政策和系統,不輕易拋棄仰賴進口原料製成的商品;而荷蘭政府更估計,推行循環經濟,可以創造5萬個全新工作機會、帶動70億的產值,目標要在2050年要達到全面循環經濟。
我回頭看臺灣,回收率高達6成,在世界上排名第3,卻仍有能源、資源不足的問題;而根據OECD的調查,臺灣人外移的人口中,大專畢業生的比例也是6成,比率世界第1,缺乏翻轉企業、留住人才的動力。我相信循環經濟是臺灣很好的契機,荷蘭要達到循環經濟,一定要與國際合作,因此我開始積極推廣。
之前荷蘭駐台辦事處已和財團法人資源循環台灣基金會(TCEN)簽署備忘錄,每年也都組織代表團,邀請各產業的循環經濟專家,來臺分享經驗,已經累積超過20家企業和政府單位。我也和臺灣的中央政府、地方政府、民間團體、產業機構,在全臺各地分享荷蘭在循環經濟所做的努力。
經過2年來的推廣,我看到許多臺灣的新創公司、跨國企業、政府單位,都已經積極的在實施、推廣循環經濟,而臺灣的產、官、學界,也愈來愈多人懂得循環經濟的道理和運用。臺北市長柯文哲1月訪問荷蘭實地考察後,更明確表示要把循環經濟引進臺灣的首都。
當然,循環經濟要能成功,除了政府積極制定法規政策外,必須要各方共同齊心合作才能落實。
過去,荷蘭人填海造陸,要靠實際的努力抽水、合作築堤,才有長久生存空間,因此培養出「圩田模式」(Polder Model),消除各方的歧異、產生共識;而長久以來,企業、學界、政府共同合作的「三螺旋」模式,也讓各界組成共同平台,共同討論、研究循環經濟。2017年荷蘭的全國性原物料協議,就有325個產官學單位簽署。
邁入2018年,我們除了持續協助臺荷雙邊交流,更打算將臺中世界花卉博覽會的荷蘭館,作為落實循環建築的展覽品,期許荷蘭館是臺灣第一座示範建築,展示建材如何可以完全回收、再次循環利用。我們將持續集結荷蘭、臺灣雙邊對於循環建築的知識與設計,希望能啟發臺灣的營造業和建築業,邁向循環建築、創造新的商業模式,成為亞洲邁向循環經濟的先驅。
4百年前,荷蘭人來到臺灣做生意,讓臺灣成為僅次日本貿易額最高的亞洲據點;直到今天,荷蘭仍是臺灣第13大貿易夥伴,也是投資臺灣第二大的歐洲國家。我希望面對新世紀的挑戰,無論是循環經濟、離岸風電、農業技術、高科技或是新創產業,臺灣和荷蘭都能繼續攜手合作,成為世界的領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