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川普16日談及美中貿易指出,中國大陸想達成協議,並提出了一份中方願意做的事項清單,但他目前還未接受中方提議,意指中方做得還不夠;不過,川普樂觀表示,他認為雙方將會達成協議,若如此,也許美國不必對中方加碼課稅。
即使美中貿易戰暫告段落,也非意味兩國衝突就此嘎然而止,這源自「修昔底德陷阱」所衍生衝突。美中關係既衝突又合作,時而高調時而低盪。美中衝突尚未找到最適合解決方案,充其量僅是貿易戰暫時熄火而已,已陷入週期性衝突,根本無法消弭結構性緊張根源。
川普政府選擇7、8、9月3波共值2500億產品加徵關稅案,9月控訴中國意圖干涉美國期中選舉、破壞民主;10月更是拉高分貝全面性批評中國。甚至威脅若中方沒有善意回應,於2019年開始不僅對原先2500億美元商品提高關稅,還要再對2670億美元商品徵收高額關稅。
但美中衝突不僅涉及貿易戰,也是一場制度戰、科技戰、匯率戰、人權戰、智慧財產權保護戰、外交戰、軍事戰等領域的競爭。這涉及美中全球霸權及全球治理主導權之戰,歸根結底的是綜合國力較勁。
作為全球超級強權的美國,已有霸權國地位殞落之失落感,而新興霸權國其國力提升卻有意或無意挑戰之,這導致超級強權對潛在挑戰者的遏制。首先,美國認為中國自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後,並無「履行當初的承諾」,包括開放市場、降低關稅、保護智慧財產權等。不僅對美國進行不公平貿易,也對歐盟、日本如此,若僅僅只是單純平衡美中貿易逆差,根本無法在短期內改變結構性問題。美國曾期許中國成為一個信守國際規範遵循者,一個負責任且文明大國。
其次,兩強爭霸涉及高科技爭奪戰,美對中科技大廠進行防堵,批評中國以行賄、遊說及非法交易竊取商業機密。司法部長塞辛斯宣布,起訴中國國營福建晉華積體電路公司、台灣的聯華電子公司等,控訴涉嫌共謀竊取美國半導體業者美光科技公司商業機密,達87.5億美元。同時禁止聯電或晉華使用涉嫌被竊商業機密,所生產的任何產品出口至美國。且商務部頒布禁令,禁止企業出口或移轉技術給晉華企業。
最後,涉及朝鮮半島政治角力戰。美國為世界第一強權,北韓卻抨擊為「美帝國主義」;北韓被美稱為「流氓國家」,但川金會為兩韓終止敵對狀態邁出一大步。然北韓是否信守非核化承諾,有待觀察。中國最大戰略目標是既不能讓美控制北韓,也能維持半島和平與穩定。美國與北韓達成4項共識追蹤執行,仍需中國協力輔助與督導。美國認為中國並未完全對北韓施壓,導致北韓在非核化議題上履行諾言緩慢。故貿易戰亦有迫使中國在北韓議題上,選擇與美國合作之意圖。
美中貿易戰絕非是一場單純縮小貿易逆差的「遭遇戰」,而是一場從屬美中兩國作為「戰略競爭對手」的領導權競賽,即便川普與習近平在G20會議取得共識,貿易戰也只是暫時性緩解。這是全方位領域競爭與對抗,為一場曠日費時的霸權爭奪「持久戰」與「消耗戰」。
(作者為佛光大學公共事務學系助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