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當人類面臨存亡時,經常會用戰爭的方式,來獲取活下來的機會。但沒想到時至今日,影響人類存亡威脅的強者,不是人類自己,而是人類一手創造出來的人工智慧(Artificial intelligence,簡稱AI);而我們該如何面對這新的威脅?是要抗拒或是與之和諧共好?
當火車和汽車問世之後,馬車伕就失業了。而工業自動化之後,許多藍領勞工也失業了。以「競爭」為基本價值觀的企業,為了提供消費者更高CP值的消費,隨時隨地都在研究及採取任何足以降低成本、提高收益的措施,當然包括更多的自動化和更少的人工雇用這類的選項。因此,當AI 的技術逐漸成熟,導入成本大幅下降的時候,企業當然會前仆後繼的引入AI,那時候就是白領階級失業的開始。這種非自願性、來自於科技發展所引起的「科技性失業」會有多嚴重呢?以色列歷史學家Yuval Noah Harari在「21 世紀的21堂課」一書說:這種全球性的失業估計會有數十億人。
美聯社日前報導,美國通用汽車公司(General Motor,簡稱GM)宣布在底特律的工廠將關廠,共計有8,000個白領及6,000個藍領工人失業。關廠的原因是因為電動車跟自駕車是未來的王道,這些生產汽柴油汽車的工廠,因為碳排放污染問題將無法生存,這些例子說明了新一波「結構性失業」其實正蓄勢待發,新科技會帶來新的工作機會,只是新增加的工作所雇用的人數,難以彌補失業的人數。
在未來,「沒有工作」變成是一種常態,「有工作」反而是少數人的生活樣態。個人、企業、國家應該如何預先思考及適應這種現象呢?
要繼續討論下去之前,我們不妨先停下來思考一下:人類究竟為何而活?人類是僅僅為了求溫飽而活嗎?或是人類在吃穿不用愁之後,我們有更多時間和體力餘裕,可以和我們的父母子女有更親密的相處時光,可以去學習更多的知識或技能,從事志願服務或創作,讓自己和周遭的人都感到充實和愉快,並且滿足自我存在的成就感?當然多數的人會選擇後者,讓自己感到更開心和幸福。所以面對未來,個人要思考的是要繼續從事「燒腦子」(能比AI創造更多價值)的工作、但自己能樂在其中;或是不用工作、靠領取政府給予的津貼過日子。如果準備繼續工作,那麼個人就要儘早學習檢視自己工作能力中,含金量最高的能力為何,持續優化自己,還要學習如何跟AI共好協同作業,以順利完成工作。如果選擇不工作,就要學著規劃一天24小時如何分配,讓自己在不同領域裡得到自己想要的成就,尤其是跨領域的創意實現。
就企業而言,由於競爭是常態,所以會繼續發展更高階的AI經理人,或仿生人來協助企業做決策、規劃及生產工作,無人工廠是未來的常態。
就國家而言,生產的問題已經透過企業的AI去力求最適化和最佳化,所要關注的就反而是分配的問題。由於科技的創新發展是整個人類智慧所醞積起來的能量展現,所以科技的成果不應由企業所獨享。雖然企業用其資本購買了AI或其他的科技產品,但這種科技財的外部成本,也應當由企業負擔。政府可以透過課徵機器人稅、AI使用稅…等方式,來進行財富重分配,也就是對那些非自願性失業的人給予「負所得稅」,或進行基本生存權的給予。這種由政府發放全民基本收入(Unconditional Basic Income,簡稱UBI)的概念,近年來在美國加州、夏威夷、非洲肯亞共和國、北歐、芬蘭等國,已經陸續展開實驗,雖然在芬蘭的實驗由於經費不足,而決定在2018 年年底結束後暫不續辦,但是在肯亞的實驗則發現了,能有基本收入可以擺脫貧窮的困擾,多數參與實驗的人都變得更為正向與積極。
科技的果實由大家共享,科技帶來的難題也應該由眾人一起承擔。狄更斯說:「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對於AI我們又愛又怕。但是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出現不必為工作而活的時代,如果能仔細擘劃,這個「科技性失業」大危機就可能是人類文明大飛躍的契機。且讓我們儘早規劃,樂觀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