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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10■記者宋秉忠/專題報導

陸地方防疫嚴 台商復工難復產

總論篇/工廠缺訂單假開工 2月份用電負成長反映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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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嚴控疫情,豐台區某社區門口,市民在進入小區時須測量體溫。(中新社)
重慶有序復工復產,圖為4月8日該市小南海鎮扶貧生產線,正在加工服裝。(新華社)
大陸復工情況
疫情下 大陸用電量大減

早在2月底,大陸媒體就宣稱,主要產業復工率超八成,主要省市復工率超九成,但證諸2月份工業用電量年減12.9%,復工未復產才是大多數台商的真實現況。

雖然武漢4月8日解除封城,但台商普遍反映:地方政府的防疫控管反而變得更嚴。

一位上市公司老闆3月初返回北京,當時還沒有入境集中隔離的政策,但他回到所住小區,就直接被門房擋住,要住可以,但不能外出,家門上還被貼了一個大X標示;找來居委會主任交涉,可以住、也可以走動,但要取得醫院出具的核酸檢驗報告,而對大陸人來說,去做這種檢驗就是「有病的人」,會被註記。

由於當時北京尚未集中隔離入境者,上述台商老闆可以選擇住五星級飯店,但他擔心五星級飯店的中央空調反而會傳播病菌;至於採用獨立空調的三星級飯店,條件差,住不慣。後來,還是找到經營酒店式公寓的老友,通融之下,才解決住宿和通勤的困難。

連上市公司的大老闆行動在疫情下都受到嚴格限制,其他小台幹根本就只能宅在城裡,那裡也去不了,什麼事也做不了。

江蘇某地台商經營化工廠,年前被當地政府要求限時拆遷,現在因為防疫管制,那裡也去不了,他想另找土地遷廠,但卻無法去找地,拆遷時限又逼近,怎麼辦?日前,江蘇省台辦到當地巡視座談時,有台商代表當面反映這個問題。

大陸地方政府很認真採取措施助企業復工,像科技業台商聚集的江蘇,早在一月份,當地銀行就聯合省工信廳,建立疫情防控應急融資工作機制,首批提供緊急融資額度100億元人民幣。不過,據江蘇某地級市台協會長表示,錢是銀行拿出來的,也是要按程序申請,要有擔保品,一般台商能拿到嗎?

台商在政府的要求下復工,就必須按規定發給員工全額工資,因此,有些台商就採取「變通」辦法,工廠開了,但不馬上找員工回廠開工,用這種方式,只須付給員工當地的最低工資。

如此一來,員工是否會跑掉?一位東莞台商透露,當地根本不缺工,因為所有的工廠都缺訂單,都無法100%恢復生產,加上一些大陸民企已經撐不下去關廠,因此,回到當地卻找不到工作的外地工人,多的是。

大陸台商是否會出現大規模倒閉潮?這就要看其產品是以內銷或外銷為主。

多位已經到大陸超過20年的台商老闆反映,這次疫情的衝擊是20多年來首見,但對於已經撐過1998(亞洲金融危機)、2008(全球金融海嘯)、2018(中美貿戰)的台商來說,如果是以大陸內銷為主,那就拚現金、搶單,不致出現大規模倒閉潮,還可趁機搶到其他倒閉企業釋出的訂單。

在東莞經營電子廠的葉春榮表示,2月之後,收到的外銷訂單不是砍單,就是砍價,即便如此,現在接的外銷訂單只到6月,之後就「看不到邊」,基本上今年第2季是報銷了,可以想見,長三角的中大型外銷企業是吃不消的。

在百業蕭條之際,大陸政府力挺開工的民生產業,卻是逆勢爆發。一家在大陸經營養雞、養豬、飼料的台商,3月份營收比去年同期成長120%,每天都接到賣場催貨的要求,特別是在COSTCO的熟食區,烤雞、烤德國豬腳只要一上架,幾分鐘之內就被掃光。

「現在就是比氣長,生存下來的廠商就吃到倒下廠商的訂單,最後就是大者恆大、強者更強。」多位大陸台商老闆都是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