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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23(謝建鋐/廣州暨南大學)

一次特別的扶貧體驗(一)

兩岸徵文/台灣人看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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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貧農戶與家養的牛。(作者提供)

今年十月下旬,我以一個獨立媒體人的身分,應邀參加了「海峽兩岸記者精準扶貧採訪活動」,整個活動聚焦在扶貧成果的展示與幫扶過程的呈現,跟以往我所參加過的兩岸交流活動全然不同,更側重在於讓獨立媒體人全盤的了解脫貧攻堅的故事,整體活動進行下來,我收穫了嶄新的體驗,對於精準扶貧也有了不一樣的見解。

活動目的地是甘肅省臨夏回族自治州的廣河縣,2012年大陸的國務院出台了一份全國貧困縣名單,廣河縣赫然在列,是年也決定了由中央各部會來認領幫扶這些地區,國務院台辦分配到的就是廣河縣,這也是促成我這次扶貧採訪之行的主因。採訪活動廣邀在華北、華中、華南的台灣自媒體人、短視頻主持人、直播網紅等共計11人,前往廣河縣,體驗一系列的扶貧成果,利用時下發達的社群網絡,講好廣河縣人民戰勝貧困的故事。

10月23日,我從廣州白雲機場搭乘飛往蘭州中川機場的航班,這裡有個小插曲說與大伙笑笑,由於提前看好了蘭州的氣溫總是維持在六、七度左右,我在廣州搭乘地鐵前往白雲機場時,行李箱已滿,便將刷毛的衛衣穿在身上,手捧一件厚到誇張的棉襖,在身處短袖成堆的地鐵乘客群裡顯得那麼的獨一無二,乘客詫異的目光齊齊向我襲來,人群的注目禮加上厚重成圓形的衛衣,我彷彿成了動物園裡的大熊貓,任人參觀。

歷經三個小時的飛行終於抵達目的地蘭州,出了蘭州機場一陣冰風襲來,我頓時有種穿得厚重、裹得嚴實的小確幸,廣州地鐵上異樣的眼光沒有白挨。長期生長在南方的我,難以抵禦西北寒風的冷冽,很難想像同一塊土地上、同一個北京時區、同一個政治體系的人們,同一時間有的人穿著短袖還嫌熱,有的人穿著棉襖仍然冷,顯示了大陸的幅員遼闊,與人們的生活百態,我與兩岸媒體人在蘭州市區碰了頭,預計住上一晚,隔天搭乘中巴前往廣河縣。

十月的大西北,除了一如繼往的乾燥,讓我這個南方人頗不適應外,還摻進一抹淌入骨隨的滲人寒意,在蘭州住了一晚,恰逢供暖期還沒開始,乾燥的氣候與冷冽的低溫,使我夜不能寐,躺在床上心緒便開始飄遠,想著極端的氣候之下,我尚這麼痛苦,那長期生活在西北的人們又有著怎樣驚人的意志力?思今憶古,唐宋時期守著隴右道的軍人們(甘肅古稱隴),又是如何捱過一個又一個漫長冬天的呢?在胡思亂想一陣後扛不住困意襲來,思緒轉向迷糊進而沉沉睡去。

隔天六點我便被主辦方的工作人員趙大哥喊醒,說是要帶我們品嘗最地道的特色早點蘭州牛肉麵。在廣州生活兩年多的我,對於街頭巷尾滿滿的蘭州拉麵店早已見怪不怪(大陸三大國民美食,分別是沙縣小吃、蘭州拉麵與黃燜雞米飯,基本每座城市一定會有),加上前一晚的睡眠不足,因而我對此也沒有很上心,感覺為了一碗隨處可吃的拉麵起早貪黑有所不值,但又不好意思拂了趙大哥的美意,頂著雞蛋大的黑眼圈,跟隨趙大哥漫不經心的步入店裡。

進入店裡後,恍然一感受滿滿的饕客,我突然認為犧牲睡眠來吃麵,可能有這麼一點價值!我聽著店裡的扯麵師傅說,最正統的麵源自於此,稱作蘭州牛肉麵,而大陸隨處可見的蘭州拉麵則都是青海人開的,談及此師傅歎了口氣,認為蘭州人較為固守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蘭州的驕傲牛肉麵,反而被青海人帶出蘭州,走向世界、發光發熱。

為此我在今日頭條上寫了一篇「灣灣青年很詫異、蘭州沒有拉麵」,抒發了扯麵師傅的感歎以及自己的一些所思所想,不想在留言互動區引發了兩派觀點的論戰,一派認為正宗的牛肉麵只在蘭州,出了蘭州一切都是旁門左道,另一派覺得被青海人發揚到世界的蘭州拉麵,是牛肉麵的文化延續,雙方各執己見不罷休,該篇文章遂登上頭條當天蘭州本地熱點榜的第三名。

「三區三州」這個詞彙2018年首度被大陸的農業農村部提出,被認為是大陸脫貧攻堅工作開展中,最難啃的硬骨頭,「三區」分別指的是西藏自治區和青海、四川、甘肅、雲南四省藏區及南疆的和田地區、阿克蘇地區、喀什地區、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四地區,「三州」指的是四川涼山州、雲南怒江州、甘肅臨夏州。我之前去四川旅遊時,曾經寫過一篇關於四川涼山州的貧困狀態的文章,而後被轉載到天涯論壇,許多人質疑該地區並沒有我文中提及的這麼窮,甚至回覆數量達到了兩百多筆,看了讀者留言我一度都驚得以為我所見聞的地區並不是涼山州。而我此行的目的地就是「三州」中的最末一地──臨夏回族自治州。

用過牛肉麵後,在主辦方的安排下,我們一行前往自治州首府臨夏市,唯一一個振興大獲成功的景區──八坊十三巷,藉由媒體人的別樣視角,對該景區進行旅遊產業的扶貧推介。說來也慚愧,我一直對於扶貧工作沒有太大的留意,甚至「三區三州」這個詞彙都是從大陸的綜藝節目聽來的,這裡不得不提及大陸扶貧工作的諸多亮點之一,將綜藝節目的娛樂性質完美的融入了脫貧攻堅的整體計畫之中。(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