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許多美國人來說,川普「意外地」當選美國總統,打破美國多年來許多道德上兩性間、修養與自律等一切的政治標準與禁忌,它可真是經濟學家熊彼德所說的「破壞式創新」:它破壞的是昔日許多的標準與美德,而它創新的,反倒是一個更保守、更退縮的美利堅。兩座高牆也將因此而高築起來:一座是看得見的美墨邊境實體高牆,另一座則是看不見但一定能感受得到的貿易保護高牆。
美墨邊境間,防堵非法偷渡的高牆日後是否真會建起來,尚有待驗證,但合理的推測是,它會建起來的,若此,則它會如中國的萬里長城般,有著地標性的象徵意義:不允許再來騷擾我。而它日後可能會有的漣漪效果將更甚於此:美國可能不止在藍領無技術人員上採取緊縮政策,(這也可與歐洲難民潮的禁止進入有相同的意涵),它是否會開始緊縮白領技術人員的引進,也應是另一個重要的觀察點。
事實上,希拉蕊在她的競選政見中,就主張在她當選後,要更大幅地開放理工科系的外國學生在畢業後取得美國永久居留權,而未來的川普政府是否反而會對現制再做緊縮,猶未可知。事實上,多數的美國人都能理解,美國的進步與強大,實與它的人才開放政策有著密切關係。然而,川普當選的背後,其實他代表著是一股強大的、保守的政治勢力的抬頭。外國人才滯美若被曲解為是他們想占美國的便宜與好處,而不是來豐富與壯大美國的經濟與實力時,那麼川普政府對外籍學生居留政策的緊縮,將會是另一座新築起的高牆,如此一來,它也會直接地衝擊到美國的大學與高等教育,無可避免地,外國學生來美國留學的意願也會隨之減低,一個較少外國學生就學的美國高等教育,它到底對美國是好還是不好,這是川普政府要仔細評估清楚的。
第二座高牆則會見證在美國對進口商品的關稅及非關稅的保護上。這個政策猶如台灣在50至60年代所採的「進口替代」政策般,它希望能減少進口,同時又能帶動外資在美國投資,從而能為美國創造更多的工作機會。其實這樣的想法也不是什麼新鮮的政策,在歐巴馬政府時期,他就令其主要的駐外使館,廣邀當地重量級的企業來參加「Invest USA」的活動,筆者也曾參加過此一在華府的活動,其間,美國歐巴馬總統及副總統都親自與會,邀請與會的外國企業家來美投資。
歐巴馬政府與未來川普政府在做法上,可能最大的不同之處是,歐巴馬政府是採比較「軟性」的政策勸說,輔以積極的行政協助;而川普政府則可能採強硬的高關稅及非關稅障礙,強硬地迫使外國企業積極地考慮來美投資。然而這樣的做法,它猶如雙面刃般,它可能會有部分效果,如此也可以向其選民交待,但它也會與WTO的精神相左,如此一來,也會造成WTO的倒退及全球貿易的萎縮,其結果,也會使美國實體出口直接受到反噬,同時,也不利美國服務業的出口,而彼此以鄰為壑的結果,對美國及全世界來說,將會是個沒有贏家的貿易黑暗期的到來。
川普的當選,它其實代表著美國保守勢力的當道,因此,不論他在競選期間行徑如何特異、囂張,都能得到一半美國選民的支持,美國自雷根總統後,國家自信與表現的節節失落,這是川普能逆勢當選的重要原因;而問題是,一個保守、自閉的美國,在經濟上,它能重振美國的雄風嗎,以經濟的常理上來看,恐怕不行,但在政治上,它有賣點,也有一半美國人死忠地支持他,所以川普總統無論如何非得給個交待,好好地試它一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