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產能過剩情形嚴重,會不會造成資金鏈斷裂而引發連鎖效應?對此,復旦大學金融研究中心主任孫立堅指出,「該倒的企業必須讓它倒」,因為大陸經濟並非單純地成長乏力問題,而是結構性問題,要調整結構,必須堅決抑制金融遊戲的虛火,培養實體經濟的實火。
去年下半年以來,大陸鋼貿商傳出因還不出貸款而跑路的消息,引發各界對大陸鋼產能過剩問題的關切;6月份又傳出青島港銅貿易商因重複融資的騙貸行為遭調查的新聞,凸顯出大陸大宗商品貿易長期以來過度融資的沉痾。
據元大證券上海代表處分析師王重陽指出,鋼貿商騙貸的情形屢有所聞,這是因銀行只能憑港口保稅區的倉單放款,業者用同一張倉單重複貸款,銀行不易查出來。此外,鋼貿商過去拿到貸款後,往往投資於房地產,回報不菲,不管是銀行、國企財務公司,還是信託業者都樂於放款給鋼貿商。尤其,銀行給鋼貿商的利率很高,一般是基準利率上浮30個百分點,賺很大,財務公司與信託公司的利率就更高了。
對此,孫立堅指出,2008年美國爆發金融危機,波及全球,大陸推出的4兆人民幣的刺激措施,當時考慮的是外需不振,由政府接手創造需求,但也導致了產能過剩的問題。
他說,時至今日,大陸當前的經濟問題已非景氣周期問題。周期性問題可以採取逆周期措施扭轉,現在既非周期問題,就必須找出問題對症下藥。
他表示,當前大陸的經濟病灶是結構問題。從理財產品和餘額寶大受歡迎,以及部分地區房價仍一直上漲,尤其是津京冀副都心的房價,可以看到經濟仍然很有活力,只是資金集中往房地產與虛擬經濟去,而沒有進入到實體經濟。
因此,如果輕易放鬆銀根,錢又會往房地產與虛擬經濟裡鑽,這種靠價格上漲創造的GDP(國內生產毛額)即所謂泡沫,因為沒有創造出真實的供給(生產)。
要讓錢進入實體經濟,一方面要避免全面性鬆銀根以免功虧一簣,一方面必須放鬆對實體經濟的管制,降低企業的經營成本。
因此,孫立堅指出,產能過剩的產業,一定會有一輪淘汰賽,必須讓競爭不下去的企業退出市場,這時難免會有金融違約率上升的情形,但淘汰後釋放的生產要素,包括資金等,不但不會造成金融危機,相反地,他認為有助改善錢荒問題。
不過,他也坦承,虛火與實火兩者間的掌控,「很難」。但他仍樂觀預測,明年上半年調結構會出現初步成效。目前網路產業的繁榮發展就是一個跡象,他說,以往以公務員為第一志願的大學畢業生,現在開始轉向網路創業。接下來,上海自貿區與城鎮化的推動都將助力調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