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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不醜,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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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期間,留守台北城,除了家聚,人多的地方一處也沒去。雖然家裡沒裝有線電視,但北門高架橋拆除、南台震災搶救、《大尾鱸鰻2》涉嫌歧視、《死侍》吃掉國片票房、福祿猴主燈頻傳「醜」聞……那些幸與不幸、有謂與無謂、沉默與吵鬧的島內大小事,倒是無一不上心頭。

 常覺得自己是個「政治不正確」的人,當多數人歌詠「歪腰郵筒」帶來的小確幸,我卻認為那是輕忽災難風險的大不幸。當補習班與文學大師異口同聲痛批,學測作文「我看歪腰郵筒」出太爛,我卻對這個不八股的題目拍案叫絕。當網路一片稱讚台南災後的人情味與賴神的不眠不休,我卻憂心「921都不能喚醒全台的防災意識,維冠樓塌能嗎?」而當眾網友忙著貼圖比對北門的前世今身,我卻感慨鮮少人懷念服務了38年的北門高架橋。

 或許在多數人眼裡,北門高架橋只是實用主義的產物,既沒美感又不特別,不像北門是閩南式建築,能引發思古之幽情,也不像鄰近的舊台灣總督府交通局鐵道部是仿都鐸式建築,能滿足對日本時代的想像。循此判斷,營運逾半甲子的客運台北西站,造型平凡,牆面又貼滿了「俗氣」的廣告看板,今年7月拆除後,大概也不會有多少人幫它寫「祭文」。

 以北門高架橋、台北西站的乏人憐惜,對比北門、舊鐵道部的集三千寵愛,我想講的是近年台灣社會的一種微妙心態:雖然與人談話,愛用「感恩」結尾,但實際上對認真做事的人卻不太感恩,甚至慣性地指指點點;對制度的演進脈絡與健全性也不太關心,卻對不曾經歷的時代的人事物有著莫名的憧憬。

 如此論述,並不意味我不支持古蹟保存(雖然古蹟的定義可隨勢易時移)。如果柯P因為看不慣北門附近招牌林立的「中華民國美學」(雖然這是欲加之罪),而決定以此做為整理市容的契機,我絕對拍拍手。別忘了,「歪腰郵筒」就是被蘇迪勒颱風吹落的新招牌打彎了形,如果當時招牌打到的是行人或毛小孩,想必又是另一番社會觀感。

 我不能認同的,是雙重標準的心態與對制度的輕視;民眾只認政治顏色,便任意造神或廢言;政治人物仗著人氣,便恣推即興之作。

 元宵過了,台北福祿猴以醜自嘲,設計師化歧視(罵猴醜也算歧視吧)為正能量,算是扳回了一城,也讓我想起〈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那首老歌。外表醜又如何?最怕的是外表不醜內心醜!